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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3章 鄉下土包子(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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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3章 鄉下土包子(七)

為了防止盛天洋偷懶,虞藻睜著雙火眼金睛,全程監工。

另一邊掰著手指算。

原以為除草要除兩天,沒想到盛天洋工作效率出奇得高,按照這個進度,天沒黑前,盛天洋能把兩塊地的草給除了。

雖然這也跟虞藻的田地不大有關,但盛天洋迅速的幹活效率,仍然讓他心頭一驚。

最誇張的是,除去盛天洋時不時的偷懶秀肌肉,絕大部分時候,他幹活是真的有勁兒。

仿佛對除草事業擁有極大的熱忱。

虞藻百思不得其解,居然有人會這麽喜歡幹活。

這也能從另一個角度說明,盛天洋精力旺盛,是一個可以好好利用的工具人。

坐在石頭上的虞藻,正在秘密計劃該如何奴役盛天洋,腦袋微垂,下巴小幅度收起。

忽的,前方形成一道明顯陰影。

虞藻困惑擡頭,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。

紀琛的頭發和衣裳看起來有些亂,襯衫汗濕了一部分,額頭也被汗水濡濕,淩亂地貼在鬢發。

他緊緊盯住虞藻,不知為何,他喉結滾動,突然緩了一口氣。

虞藻緩緩站起身:“你怎麽來啦?”

紀琛剛要說話,目光先一步落在石頭上的、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外套。

他記性很好,他也絕對不會錯認,這件外套的主人,是盛天洋。

平直睫毛晃動片刻,紀琛裝作沒有看到:“我看到你留的紙條,所以過來找你了。”

虞藻摘下寬檐帽,露出被太陽曬得粉撲撲的臉蛋。他有點臊,靦腆地翹了翹唇角:“我就知道你看得懂。”

其實紀琛沒看懂。

昨天虞藻說想吃烤魚,紀琛今天便去河裏捉,捉了兩條魚,回到家後,桌上只有一盤吃剩的西瓜皮。

那麽一大盤西瓜,虞藻肯定是吃不完的,那麽,在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,誰來了家裏?

紀琛又找到一張紙條,上面是一個腦袋圓圓的火柴人,下方是一塊方方正正的的圖形。

什麽意思?

紀琛不想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,他先是在家裏翻來覆去地找,連儲藏櫃的櫃子都沒錯過。

虞藻不見了,留下這樣一張紙條,是道別嗎?

不想和他過了嗎?

紀琛一直在反省自己,他是不是哪裏做錯了?是他昨夜親得太用力?還是虞藻不喜歡伸舌頭嗎?

他可以忍的。

以後他可以不接吻,也不伸舌頭,他都可以忍的。

紀琛在村裏漫無目的地找了半天,出了一身汗的他,卻臉色蒼白、手腳冰涼。

直到遇到一個鄰居,他才知道,原來不久前盛天洋來找過虞藻,隨後虞藻又跟著盛天洋出去了。

鄰居道:“我聽他們說話,藻兒應該是去地裏了,他家是不是還有兩塊地來著?”

紀琛道謝過後,第一時間前往這塊土地。

幸好,他找到了虞藻。

紀琛仔細觀察虞藻,沒有受傷,也沒有磕著碰著,一切都好好的。

心中大石總算落地,他低聲道:“來找你回家吃飯的,你昨天不是說想吃烤魚嗎?我捉了兩條,等會給你做烤魚和魚湯,再炒兩個蛋。”

今天夥食這麽好?虞藻欣喜道:“真的?這麽多,我們會不會吃不完呀?”

“不會的,你吃不完的話,我來吃。”紀琛說,“西瓜還剩一些,晚上還能配西瓜吃。”

虞藻太瘦了。

小腰細細一把,臉蛋更是小得出奇。每當紀琛把虞藻抱在懷裏時,軟乎乎的纖細身板,都瘦到讓他心疼。

得把虞藻養胖一些。

養得白白嫩嫩,什麽活兒都不讓他幹。

晚飯如此豐盛,虞藻高興壞了。他蹭吃蹭喝,有些不好意思,於是抱著包玉米種子:“那等我的玉米長出來,我們還能吃玉米呢”

“嗯。”

紀琛看了眼田地裏的男人,這會兒盛天洋已經除完草了。

他們對視一眼,又很快避開目光。他說,“我們回家吧。”

盛天洋拎著把鋤頭走來:“草我已經除好了,你看看,還有沒有哪裏漏。”

“琛哥你等等,我先檢查一下。”

虞藻踮起腳尖,觀望了一下,原本雜草叢生的兩塊地,現在幹凈了不少。

他看了紀琛一眼,紀琛給不出什麽答覆,畢竟紀琛也不精通農活。

【差不多了。】0926說,【最好可以再用下除草劑。】

虞藻將這句話重覆了一遍:“差不多吧,但最好再用一下除草劑?”

“沒問題,等會我就去拿除草劑,你就先回去吃飯吧。”盛天洋臂彎掛著件臟兮兮的背心,塊壘分明的腹部與胸膛滿是田裏蹭上的泥點兒。他看都沒看紀琛一眼,“剛剛你一直在旁邊等我,等得太辛苦了。趕緊回家吃個飽飯,剩下的事兒交給我,你就放心吧。”

“盛哥是專業的。”

虞藻頗為認同地點了點腦袋,他一直在旁邊坐著監督,的確很辛苦。

“那好吧。”他仰起粉撲撲的臉,這時候也知道嘴甜了,“謝謝盛哥。”

身側的手指,小幅度抽動片刻。紀琛牽住虞藻的手,幫虞藻拿著那包玉米種子。

“怎麽提前出來了?”他道,“我們不是說好,晚點一起來種地嗎?”

虞藻的小手被牽住,他老老實實說:“盛哥說他比較懂種地,所以來幫我看看。我的地太久沒種過,想要覆耕的話,得先除草松土。”

紀琛楞了楞,他道: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
他怎麽不知道盛天洋這麽好心?

盛天洋不是滋味地扯了扯唇。

盡管紀琛衣衫發絲狼狽,但一身白衣黑褲勾勒出松柏般的修長身形,看起來便斯文幹凈。

虞藻也穿了身白襯衫,兩個人站在一起時,別提多登對了。

再看自己?剛幫虞藻除完草,現在看虞藻和別的男人牽手。他一身腱子肉,身上臟兮兮的混合汗水。

像個小醜。

紀琛看向盛天洋:“辛苦你了。”

盛天洋皮笑肉不笑道:“你是讀書人,哪裏會種地啊,這種事以後交給我就行。”

“你說得對。”紀琛平靜道,“之後的工錢,我也會給你。平白無故的,也不能讓你白忙活。”

虞藻看向盛天洋,盛天洋語氣愈發怪異了:“大家小時候都一起玩兒的,提錢多生分。而且我給虞藻種地,你給工錢?”

“這不太合適吧?”

虞藻皺皺眉:“怎麽不合適了?”

非要他給才合適嗎?他錢包一共也就這麽點錢,盛天洋還惦記他的小金庫

虞藻明顯露出不開心的表情,盛天洋剛要說話,紀琛便淡淡打斷:“我可以先給小藻,再讓小藻給你。”

“而且我和小藻之間也不分你我。我的錢就是他的,他的地還是他的。”

虞藻頗為讚同地點頭:“琛哥說得對。”

紀琛和虞藻兩個人一唱一和、情深意濃的樣子,反倒襯得盛天洋像挑撥離間、破壞他們感情的小人。

盛天洋肌肉發酸,心頭發苦。勞作之後的疲憊讓他的四肢十分酸痛,卻比不上心頭苦澀的分毫。

“錢什麽的就算了,你都喊我一聲哥了,哥怎麽能收你錢?”盛天洋看向虞藻,“明天哥來幫你松松土。”

又補了一句,“開挖掘機來。”

虞藻的眼睛一亮:“好哦”

盛天洋難受極了,他一活生生的人,地位還不如挖掘機。

他剛要靠近虞藻,又想到自己身上是臟的,看了眼虞藻露在外面的白嫩四肢,立刻後退幾步。

心想幸好沒把虞藻弄臟。

……

虞藻吃完晚飯,在院子裏消食時,紀琛正在一旁洗他的衣服。

有幾件衣服已經幹了,紀琛取來其中一件,往虞藻身上比了比:“這件給你太大,特別是腰的位置,得改小一點。”

紀琛從屋子裏拿出一個大袋子,他在裏面翻了翻,取出一個針線包。

虞藻探頭看了一眼,裏面還有一些毛線球。他伸出蔥白的手指,點了點:“琛哥,你買這些做什麽?”

“提前給你織圍巾。”紀琛說,“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顏色的,就都買了些。”

虞藻小臉呆滯:“可是現在才春天呀……”

就算現在是春末,夏天馬上到來,也還沒到戴圍巾的季節吧?

“早點織了,有備無患。”紀琛跟變戲法似的,掏出一個小豬存錢罐,“給你。”

虞藻驚喜地將其抱了過來,存錢罐金燦燦的,他放在耳邊晃了晃,裏面還有硬幣響。

“把家裏的零錢都放進去了。”紀琛拉著虞藻的手臂,讓虞藻坐在身邊,“幫小藻多存點錢。”

虞藻高興壞了。

屁股剛挨著座椅,他迫不及待起身,像只展翅欲飛的小蝴蝶,迅速飛進屋子裏,又裹挾一身軟香,回到紀琛身邊。

虞藻把新錢夾裏的錢取出,他認認真真掰著手指算,嘴巴小聲嘀咕著,五毛錢、一塊錢……可小土包的算數能力一般,很容易突然卡殼。

小臉也呆滯在那兒。

這時紀琛就會幫忙續上:“已經九塊五毛二了。”

“噢對”虞藻繼續專註地數錢,隨後全部放進存錢罐裏。

存款:+100(133/10000)

虞藻楞了楞。

紀琛居然往他的小豬存錢罐裏,放了一百塊?

0926:【他把家裏的零碎散錢都給你了。】

如果只塞一張一百塊,那麽分量便會很輕,搖晃起來也沒什麽聲音。但紀琛給的是散錢,許多個硬幣、紙幣組成分量足的一百塊。

當虞藻捧起存錢罐時,便覺得手中沈甸甸的,搖晃起來的聲音也極其動聽悅耳。

虞藻盯住他的新存錢罐,又在後臺查看他的存款情況。

這才過去多久,他就有133的存款了。

這可是一百多塊呢

村子裏許多人,一個月都賺不到一百塊。

收獲滿滿的虞藻愉悅哼歌,他的手臂挨著紀琛的手臂,稍稍側過身、仰起面龐。

嘴唇微微嘟起,吧唧一口,在紀琛的下頜處親了親。

紀琛正拆開針線包,因面頰的柔軟觸感,他指尖微顫。

身側挨來一黏糊糊的小身板,虞藻說話也黏糊糊的:“琛哥,我明天去坐挖掘機。”

紀琛的睫毛緩緩垂下:“不回來吃午飯?”

“應該不回來。”虞藻算了下時間,午飯是來不及了。

“下午呢?也要跟盛天洋玩?”紀琛低聲說,“晚飯也不回來吃?”

“晚上可能回來吧。”虞藻撇撇嘴,“我也不知道嘛。”

誰知道松土要松多久呢?

盛天洋只是除草快,松土的效率還是未知數。他可得仔仔細細盯著盛天洋,不能讓盛天洋把他的土弄壞了。

紀琛欲言又止,最終,還是道:“好,我先給你留晚飯。如果你不回來的話,這飯就留著給我當宵夜。”

他從口袋裏掏了掏,他沒散錢了,只能給虞藻一張五十塊面額的紙幣,“要是明天看到什麽想買的,就買。盛天洋可能會帶你去隔壁村或者鎮上玩,看中喜歡的,直接買就是了。”

五十塊的面額不小,基本什麽都能買了。但紀琛還是擔心,虞藻會不會不夠花?

虞藻卻覺得五十塊已經很多了,他收下紙幣,小心翼翼地對折、再對折,最後寶貝似的塞進他的錢夾。

隨後擡起面龐,用軟乎乎的臉肉蹭著紀琛的下頜、脖頸,別提多黏糊了:“琛哥你真好。”

紀琛的唇角往上挑了挑。

他“嗯”了一聲,拿起虞藻的新衣服與針線,準備幫虞藻的衣服尺寸改小。

虞藻在一邊看著紀琛改。

之後,他伸手指了指衣裳腰身的位置:“再小一點吧?”

他郁悶地扯扯他的襯衫,“我這襯衫還是有點大。”

所以他才捆了個絲巾,充當腰帶。

紀琛看著虞藻腰間的絲巾,其實說是方巾更為準確。腰側隨意紮了個蝴蝶結,他伸出手,手指若有若無地勾著那結。

隨後輕輕一扯,便帶著虞藻往前傾了傾。

虞藻順勢將下巴搭進紀琛的肩窩,他一臉困惑,不明白紀琛為什麽突然要這樣。

他盯著紀琛半晌,才道:“哥哥,你要我陪你改衣服?”

紀琛沈默片刻,才:“嗯。”

小土包越來越聰明,竟都能翻譯出紀琛想要表達的意思了。

他得意地哼哼:“你又不是小孩子了,怎麽還要人陪呢?”

虞藻雖是這麽說的,但還是小身板一歪,直接窩進紀琛的懷裏。

紀琛面色微變,他忙收攏手指,將針包進掌心中,生怕刺著虞藻。

這會兒的虞藻已完全依偎在紀琛懷裏:“哥哥,你這樣抱著我改衣服,方便嗎?”

其實不是很方便。

虞藻的腦袋枕著紀琛的大臂,而紀琛做針線活,多少要用到手臂力量。

虞藻半躺在懷裏的姿勢,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紀琛的發揮。

但他還是說:“沒事。你人瘦,影響不大的。”

虞藻心滿意足地點點腦袋。

紀琛抱著他,他看著紀琛做針線活,看了沒多久,有些困。

紅潤飽滿的唇瓣微微分開,虞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。旋即仰起小臉,親了親紀琛的喉結,催促道:“哥哥,你摸摸我肚子。”

現在虞藻已經熟練掌握使喚紀琛的辦法了。

親一口,再讓紀琛做點什麽,紀琛肯定不會拒絕。

紀琛暫時將針收好,解開虞藻腰側的蝴蝶結,方巾散落開,他掀起蔽體的白襯衫,大片雪白肌膚撞入眼底。

因剛吃完晚飯,虞藻的平坦肚皮被撐得高高隆起,形成一個圓潤的微妙弧度。

正隨著呼吸起起伏伏。

紀琛低聲說:“晚飯吃太多,肚子不舒服?”

虞藻郁悶道:“好像是。”

“哥哥,你摸摸我。”虞藻擡起臉蛋,胡亂蹭著紀琛的頸窩,跟撒嬌似一樣,動作黏糊糊的。

大掌緩緩覆上肚皮。

紀琛的皮膚不黑,與村裏許多人一對比,可以說是白了。然而,當他的手落在虞藻的小腹時,仍舊能形成鮮明色差。

虞藻的腰又細又薄,裝點什麽都會很明顯。當下只是晚飯吃得有些多,便能看到吃撐的形狀。

紀琛的體溫很燙,滾燙的大掌貼著小腹,根本不需要動,虞藻便舒服得瞇了瞇眼睛。

他無意識地哼哼,腦袋一偏,依偎在紀琛的胸膛,尋了個舒適的姿勢。

不知不覺進入夢鄉。

等到虞藻睡著,紀琛稍微活動了下手腕,他也是這時候才發現,原來他方才來不及收針,一根針紮進了肉裏。

可他全程毫無察覺,連痛感都沒有產生過。

紀琛唯一慶幸的是,幸好這根針沒有傷到虞藻。

他謹慎地將針拔出,傷口流了些血,按理來說應當是痛的,可懷中的身軀綿軟帶香,跟一團糯米糕似的。

他簡單處理了下傷口,隨後拿起虞藻的衣服,繼續做起了針線活。

痛覺仿佛在此刻失靈。

紀琛看著虞藻恬靜乖巧的睡顏,眉眼逐漸柔和。

也許這就是愛能止痛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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